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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州都市报:汉字的历史际遇——颜迈教授讲汉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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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校终身教授、国务院突出贡献专家、全国高等院校现代汉语教学研究会名誉会长颜迈在孔学堂开讲《汉字的历史机遇》。贵州都市报与12月15日的B13版对此事进行了报道,此外,多彩贵州网也进行了全文转载。

  12月13日,贵州师范学院终身教授、国务院突出贡献专家、全国高等院校现代汉语教学研究会名誉会长颜迈在孔学堂开讲《汉字的历史机遇》。颜色迈说,三四千年的历史上,汉字的处境变化很大,所讲题目选择“际遇”而不是“机遇”和“遭遇”,是因为“机遇”指的是“好的境遇”,而汉字也有过“厄运”;“遭遇”指的是“不幸”,汉字却当过“宠儿”。讲解中,他用PPT展示了大量的各种文字,以幽默的语调和渊博的学识博得了听众的赞誉和掌声。

  汉字在民间萌芽

  讲座开始,颜迈首先对文字和汉字进行了界定。他说,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系统,但文学界对文字的界定有广义和狭义之分,广义的文字包括可以传递信息的图画,狭义的定义则不包括图画。从研究文字起源和发展的角度考虑,很多远古文字都是活灵活现的图画,所以不妨采用广义的界定。他所主编的《中国篆刻大字典》,就收录了许多这样“活灵活现的图画”。

  值得注意的是,早期人类曾经历过漫长的无文字时代。通过对人类学、民族学、民俗学的研究,可以了解到远古人类帮助记忆、传递信息的一些方法,如结绳、刻契、图画等。这些方法虽不一定是文字的源头,但对文字的产生却具有重大意义。一开始,人们认为汉字起源于八卦,但从时间上看,甲骨文是殷商时代成熟的文字,而八卦则是周王时代的产物,把后期的八卦说成是前期汉字的源头,显然是不妥的。关于汉字的产生,在中国流传最广也最久、影响也最大的,则是“仓颉造字说”。由于人们把创造汉字看得很神圣,所以把仓颉和他的造字之举赋予了神圣化的色彩,如东汉的王充在《论衡·骨相》中就说,仓颉有四只眼睛;《淮南子·本经训》也说,仓颉造字时,天上下起了黄小米,鬼在夜里嚎哭。

  颜迈表示,对于“仓颉造字”说,章太炎和鲁迅都的看法大体一致,认为仓颉其人应该是存在的,但他不是一个“生而能书”的圣人,而可能是一个在搜集、整理文字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。因为,汉字在人民中间萌芽,就是用以表意的图画和用以记事的符号。随着图画的进一步发展,越来越抽象化,于是出现了原始文字的雏形,文字学家们叫做文字画或图画文字。文字在人民中间萌芽不乏例子,如一代女皇武则天就造了一个“曌”字,表达“日月当空”的意思,更在“天”字下面叠加“大”、“吉”二字,想表达“天下大吉”的意思。鲁迅一向告诫人们,不要生造除自己之外谁也不懂的字、词、句,自己却生造了一个“猹”字。

  汉字的演变和研究

  颜迈说,一般认为,从殷商时期到秦朝,是古文字时期,古文字包括甲骨文、金文、大篆和小篆。秦朝统一文字后,制定小篆后,人们为了书写方便,于是采用了一种比较简单草率的字体,并逐渐形成了隶书。隶书及其以后出现的书体,跟现代汉字十分接近,一般归为今文字阶段,包括隶书、楷书、草书、行书等。楷书、草书、隶书之间没有明显的时代分野,大约都产生在隶书之后。

  特别地,自从远古汉字产生以后,对汉字的研究就已经开始。先秦时代的《史籀》、《仓颉》、《急就章》等,可以算是汉字字典的萌芽,儿童启蒙都学习这些著作。到了汉代,因为儿童从小就得学习文字,所以把文字学叫作“小学”。学习文字,不仅要辨认它的形状,还必然涉及读音和意义,研究范围就扩展开来,隋唐以后,“小学”就成了文字学、音韵学、训诂学的总称了。这三门学科都是对古代汉语进行研究的,其分工则各有侧重:文字学侧重字形,音韵学侧重字音,训诂学侧重字义。中国古代的字书,便主要分为三大类:以《说文解字》为代表的讲文字形义的字典,以《广韵》为代表的讲音韵兼及文字训诂的韵书,以《尔雅》为代表的讲训诂的词典。

  汉字改革

  “汉字改革的呼声,大约始于晚清。”颜迈说,鸦片战争后,中国人惊讶地发现,原来自己心目中的泱泱大国,竟会如此衰败落后。于是,人们纷纷寻找导致中国衰败落后的原因,由于汉字在中国文化中的特殊地位,很多人都将它同中华民族的不幸与灾难联系起来,纷纷予以否定。鲁迅在《汉字和拉丁化》一文中说:“不错,汉字是古代传下来的宝贝,我们的祖先,比汉字还要古老,所以我们更是古代传下来的宝贝。为汉字而牺牲我们,还是为我们而牺牲汉字?这是只要还没有丧心病狂的人,都能够马上回答的。”

  这种对汉字大家挞伐的呼声,一直延续了近百年,得出了“汉字难”的结论:难认、难写、难记、难解、难查、难用——汉字改革便成了近一个世纪的汉字文化的主要内容。上世纪50年代中期,我国确定了简化汉字、推广普通话、制定和推行《汉语拼音方案》的文字改革任务。今天,电子计算机技术飞速发展,汉字信息处理技术解决了汉字信息输入计算机的难题,使汉字的应用和传播更为方面。但与此同时,这也使汉字面临巨大的挑战,如现代人离开电脑,就不会写字;惹上网语污染症,如大虾(大侠)、8807701314520(抱抱你亲亲你一生一世我爱你)等,使汉字的文化意蕴大大被削弱了。

  “从发展的角度说,所有产生的东西都是要灭亡的,但那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。我们今天要做的,是如何更好地保护和发展汉字,做一个无愧于时代的人。”讲座结束,颜迈如此总结说。

2014年12月16日 14:12:00